黄圣依：上次演砸了“海娃妈妈”，这次变身“安迪妈妈”重新出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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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▵ 黄圣依与安迪
　　上一档综艺节目里，她把“妈”演砸了。如今，她再次出发，在真人秀里，亲身诠释“妈妈是超人”。
　　文 ✎ 语冰
　　编辑 ✎ 卜昌炯
　　这次，把黄圣依带入大众视野的角色是：安迪妈妈。2018年3月，她带着大儿子安迪参加了一档亲子节目——《妈妈是超人》的录制。
　　多年来，黄圣依常和一些话题连在一起。她上一次陷入舆论的风口浪尖，是因为在《演员的诞生》中饰演的另一个妈妈——海娃妈妈。在那个综艺节目里，黄圣依饰演的小蝶因为演技备受争议。小蝶得知失去孩子后的旋转和尖叫，被做成鬼畜视频，在B站传播。一起广为传播的，还有导师看表演时惊出的“双下巴”和“咬手指”……黄圣依的表现，被评价为“表演的毁灭”、“这是最尴尬的一场戏”……
　　表演前，在排练室的视频也在传播时被翻了出来。在那段视频里，黄圣依信心满满地和柴碧云说，自己更适合小蝶这个角色，“刚刚有了小宝宝，失去孩子那部分，会很有感触”。
　　这种自信和最后的呈现，在那个强调“演员信念感”的舞台上，被撕成一道鲜明的鸿沟。现场有人看到，她一下台就哭了，哭得很凶。
　　很多年前，让人们记住她的是另外一滴眼泪。电影《功夫》里，黄圣依饰演哑女，那是她出道的起点。凭借这个角色，她大红大紫，获得了第28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新人奖。里面黄圣依没有台词，头发湿嗒嗒地落下来，人们看到了镜头前一张干净的脸，和一滴缓缓落下的泪。

　　▵电影《功夫》剧照
　　此后的十多年，“和周星驰公司的解约风波”、“被小三”、“拜赵本山为师”、“首位在奥斯卡晕倒的华人女星”……在一波又一波的话题消耗后，那滴泪渐渐干涸。她曾说，演员是被动的职业，是流水线里的最后一个环节。她试着去改变被动、去引领和创造一些话题的同时，也被那些话题伤害。
　　风波之外，黄圣依早已走到自己商业版图的最前端，自立门户，成立巨力圣依，运营商业项目。她说自己不会去求人，也很少会示弱。
　　有了孩子后，黄圣依觉得自己身上柔软的一面被更多地激发出来。对于自己“话题多于作品”的质疑，她对火星试验室说：“我觉得，小孩可能是现阶段我最好的作品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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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黄圣依选择复出，某种意义上，是希望给孩子们一个榜样。“我不希望孩子们看到我完全放弃自己的工作，我希望让他们看到妈妈积极努力工作的一面。”
　　2017年，在第二个儿子出生后，黄圣依正式宣布复出。首个战场选择了《演员的诞生》，那并不是一次让人愉快的回忆。经纪人打断了记者对这个节目的提问。在那个被质疑演技的舞台上，黄圣依努力保持着微笑和体面。“我确实一路成长特别顺，从来没有输过。”她在比赛结束之后的VCR上这样说道。她不掩盖某种优越感，或许也是给自己的一个台阶。

　　▵综艺《演员的诞生》剧照 图/视觉中国
　　属于黄圣依的那条演艺之路确实看起来顺遂。她在20岁时，接到了一个副导演的电话，说要见一面。
　　在那个快结束的冬天，电话对面的声音让她穿一个吊带裙、不要化妆，过去聊聊。
　　黄圣依没太放在心上，那时她正在上学，不太愿意跑组，约好和一个女同学一起去健身房，就顺便去看了。和周先生聊了几句。
　　周先生就是周星驰。当时，周先生问了她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，比如，你一面看书一面哼哼音乐是什么样。糊里糊涂地参加完面试，黄圣依没太放在心上。隔了几个月，另一个电话打破了生活的宁静——我们想用你，可不可以签个约？
　　这是很多女明星可望而不可及的起点。她凭这部戏迅速走红。名和利扑面而来，她被抛到一个高的位置。她曾在采访中提到那时自己的惶恐：“我底下是空的，没有根基，谈不上什么演技，也谈不上对这行业有多少认识。这样走下去是不好的，走得越高摔得越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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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▵黄圣依在《红苹果乐园》中饰演江玲达
　　然后是轰轰烈烈的解约风波。现有新闻中，对于解约的原因，比较多的集中在她因为不满合约里的片酬，出去接私活（一些娱乐媒体在报道时常采用的说法是，她出去拍“大尺度写真”，和公司玉女形象定位不符）。黄圣依觉得“星辉对签约演员的服务不够人性化”，最终和签约公司闹翻。
　　双方对簿公堂，打了很久的官司。一个初步结果是，香港法院驳回星辉公司对黄圣依“违约”的诉讼，判星辉公司欺诈艺人，认定黄圣依解约有效。比这种胜利更棘手的问题或许是，和一个捧红自己的公司打官司，对一个新人来说，看起来像是一种不义，关于忘恩，也关于背叛。有报道指出，“当时解约是单方面宣布的，周星驰一下子气得吃不下饭，中午只喝了点茶水。”
　　黄圣依在一次采访中，提到自己那段时间的状态，“过去一年里，脸上长了很多痘痘，主要是因为跟星辉的关系，让我觉得紧张，那段时间挺违心的，总有一些事情压着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开，觉得很累”。
　　黄圣依身上经常会流露出一种反抗和对主动权的争取。她说，自己从小就是一个独立的人。这其中的一部分，可能来自于粗粝的生活本身。学校离家住的地方很远。那时，周一到周五，为了上学方便，她就住在离学校近的那套房子，自己做饭、洗衣服，骑车上学，补习功课……这是生活早早教她养成的习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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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▵黄圣依在综艺《明星到我家》干农活 图/明星到我家官博
　　她没有按照父母期待的道路——驻华首代——去发展，走上了另外一条他们不喜欢的路。早在上个世纪90年代，黄圣依受到母亲从美国带回的麦当娜唱片的影响，被歌声中的独立和辽阔吸引，心里漾起一阵激动，那种感觉保存至今。
　　黄圣依很早知道为自己打算，懂得自己要什么，也会未雨绸缪，在大学时就利用拍广告理财的钱，在北京买了房子，做了最早的投资。
　　这种独立性，黄圣依想在孩子身上得到延续。平时，在和安迪接触时，黄圣依发现，他很抵触镜头，常常跑掉，不太配合。“我希望他可以去更坦荡地去面对镜头。因为他是艺人的孩子，这个身份是无法改变的。”在那个时间点上，她遇到了《妈妈是超人》，接下邀约，决定试试。
　　在儿子身上，有很多让黄圣依感动的瞬间。比如安迪在去探自己班的时候，常常会给她准备水果。洗得干干净净，乖乖地放在那里，等着妈妈休息的时候去吃。但当妈妈回来后，问他是不是给妈妈准备的，儿子就不会直接说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，说是给自己准备的。这一点，黄圣依觉得儿子很像自己。她坦诚，自己在生活中话也不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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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独立和反抗，依附和顺从，有时会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的不同人生阶段。对于黄圣依来说，在媒体对她的形容和报道上，后面形容词的出现，和一个叫做杨子的男人有关，直到2015年，他们公开了这段充满扑朔迷离的关系，传言消弭。

　　▵黄圣依一家三口合照 图/黄圣依微博
　　“全方位接管”、“驯化”……有人这样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。“他在各方面都给予我太多的帮助，所以从他身上学到太多……基本上我觉得我后来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面去看待世界，看待很多问题的角度是从他的身上来的，是因为他在我的眼前做了这样的一副眼镜，才让我看到世界上人和人之间的方方面面。所以我是通过他来了解世界的。”黄圣依说，“他是朋友、师长、领导和蓝颜知己。”
　　他们共同经历困难，也在形象上共同捆绑在一起。
　　但在日后，这种捆绑带来的一大部分负面影响是和小三等说法联系到一起的，也有人指责“杨子给她的事业规划乱”，“让她陷入烂片里”。很难知道这里面具体的故事，从漫长的时间中，人们只看到了当事人一波一波的辟谣。而舆论，只愿意选择他们相信的部分去相信，有时和辟谣无关。
　　黄圣依试着和自己的争议体质和解，房门一关，自己劝自己。她自称平时不怎么上网，好多争议的声音，都是通过朋友传递给自己的。她不会去主动浏览这些消息，因为“你要站在台前，就一定会有关注，一定会有争议”。
　　在后来的星空演讲中，黄圣依想去和公众解释那十年她和杨子的关系，之所以不公开，是为了保护杨子前妻的女儿，“如果只需要我保持沉默，就能保护到大家的话，那我为什么不这么做呢？”如今坦诚公开，是为了两个儿子的健康成长……

　　▵2017年11月14日，北京，黄圣依现身《星空演讲》 图/视觉中国
　　有人从这段话中，看到了作为一个母亲的真诚，也有人觉得，这是“给自己塑造成一个忍辱负重，为了孩子宁愿忍受媒体和大众的误解和攻击的伟大母亲”人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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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身边的人好不好，看起来是她现在更在乎的事情。
　　这些年，黄圣依参加了很多藏传佛教的推广。其中的一些观念，和自己生命发生连接，一直影响着她。她认可里面“回向众生”的说法，主张将自己所修的功德、智慧、善行，不去独享，而将“回”转归“向”，与众生同享。要积德行善，让周围人得到“回向”的照拂，自己也才会收获另一种意义上的心安理得。

　　▵黄圣依 图/黄圣依微博
　　她的好朋友王佳音在一次节目中回忆：“黄圣依经常会介绍同学去演《白蛇传》。当时老板不是特别赞同让大学同学来演。刚到剧组那天，剧组工作人员给安排的住宿不是非常好。当时我就打电话给她，说这叫我怎么住，当时她就马上协调，没协调成就会马上决定，让我搬到她的房间去住。挺感动。”
　　在舆论中，黄圣依最顾虑的是可能对儿子造成的影响。“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儿子受到一些攻击。”
　　黄圣依经常会被儿子的一些话击中。在《妈妈是超人》的宣传片里，节目组问安迪，爸爸妈妈太忙会不会太孤单。安迪慢慢地说，习惯了。黄圣依眨着眼睛，泪光闪闪。

　　▵在综艺《妈妈是超人》中黄圣依眨着眼睛，泪光闪闪
　　这两天，躺在床上的时候，安迪有时和妈妈说奶奶的事。
　　“奶奶和我讲，84岁是一个坎，她说自己已经83岁，明年就84了。”
　　“你怎么知道84是一个坎？”
　　“奶奶说，大部分人都跨不过这个坎。她要死了。”安迪喃喃地说。
　　黄圣依有时常常会在安迪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，充满悲观色彩地去接受，然后再去淡然地改变。她强调了“淡然”这两个字。很多时候，这或许是她的真实状态。

　　▵2018年3月19日，北京，真人秀《妈妈是超人》第三季在京举行媒体见面会 图/视觉中国
　　再一次复出，和“尬演”这样的词联系到一起，有人替她惋惜，觉得她把一手好牌浪费，也有舆论开始唏嘘，对比2009年的那一批“四小花旦”（黄圣依、刘亦菲、杨幂、王珞丹）的不同命运，感慨她错过了一个时代。
　　但黄圣依觉得，“或许观众认可的好作品，自己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去完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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